董观志：港人北上跨境游的“现象级效应”具国际示范和引领作用

文｜董观志　　

近期，特朗普加剧关税战，中美关税政策持续升级，作为高度依赖全球贸易链的跨境旅游受到了“合规高压”与“成本激增”的双重冲击。4月26日，中国商务部等6部门发布关于进一步优化离境退税政策扩大入境消费的通知。这是在4月8日中国国家税务总局发布《关于推广境外旅客购物离境退税“即买即退”服务措施的公告》，把升级的离境退税政策从多地试点推广到了全国后，为跨境游再添的一把火。

与此相呼应的是，港人小长假北上跨境旅游持续走热。在刚刚过去的复活节小长假期，深圳各大口岸秒变大型春运现场。福田、罗湖、深圳湾，各关口的队伍从地铁站蜿蜒到停车场，一眼望不到尽头；与深圳隔海相望的珠海，也迎来了大批跨境消费客流。依托“港车北上”等政策和一系列跨境支付便利化措施，不少香港居民选择驱车经港珠澳大桥北上珠海，享受跨境购物、休闲旅游的快乐。

港人北上旅游日益火爆，或为国际旅游起到引领性的作用。在即将到来的五一小长假，盘点港人跨境游，港人跨境游呈现出的“五个趋势＋一个效应”新风向。

一是港人北上旅游数量快速增长。大公报报导，2023年北上的香港居民有5334万人次，占整体出境比例的74％，按照2022年底香港人口733万人测算，2023年平均每位香港居民“北上”7.2次。2024年北上的香港居民有8191万人次，较2023年同比增长超过50％，人均频次为10.9次。香港入境处统计资料显示，2025年的复活节假期17日至21日，5天内共有583.6万人次出入境。其中，245.6万人次为港人出境，约213万人次经各陆路口岸北上，同比增长约9％；同期访港旅客约61.3万人次，同比上升约22％。21日晚，深港口岸、西九龙高铁站等地挤满了通关返港的人潮，香港媒体形容场面堪比过年“春运”。

二是旅游消费热情高涨。自2023年初两地全面恢复通关以来，港人北上旅游消费的热情高涨。反映在消费上的资料不断增长，2023年的资料显示，深圳餐饮收入同比增长12.5％，福田COCO　Park和南山海岸城等热门商圈周末客流量40％为港客，深圳福田口岸周边医美机构港客占比达60％，订单量同比增长150％；珠海华发商都、环宇城等商场销售额同比增长20％以上，港客占比超过25％。2025年的复活节假期，香港市民周小姐到惠州5日游，还购买了板栗等小零食带回香港，“买很多也吃得开心”，总共消费约3000元人民币。光明网报导，港人北上旅游的主流是亲子乐园、游览风景、品味美食、体验酒店温泉、购物消费、观看演艺和参加演唱会，中青年多选择自由行，银发族和学生更青睐团队游，港人“北上打卡”旅游掀起了一场“港风热浪”。

三是港人北上旅游辐射半径扩大。同程旗下国际旅行平台HopeGoo资料显示，今年复活节假期，深圳、珠海、东莞、佛山、汕尾、潮州等“2小时高铁圈”城市成为港人北上旅游的首选目的地，高铁票预订热度同比激增180％，潮汕地区的酒店预订热度飙涨700％，珠海长隆周边创下760％酒店预订增速。因为高铁直达，港人北上旅游消费半径呈现“爆炸”式扩张，清远温泉、江门侨乡首次挤进港人北上的热门度假清单，桂林、张家界、长沙、厦门、泉州等传统目的地的预订热度均超过270％。

四是交通工具上首选高铁出行。近年来，高铁网路覆盖面越来越广，从香港出发前往内地的高铁站有100多个，香港往返内地各城市的高铁班次不断增加，而且高铁假期不会加价，所以更多港人选择乘坐高铁去内地旅游，有旅行社包“专列”组织旅行团到广西、贵州、湖南、湖北等地区。香港旅游业议会称，今年复活节假期，港人外游人数比往年明显增多，有3000多个旅行团出发，超过半数是内地高铁团，大部分是去广东省以外的地区。

五是港人北上旅游“经深飞”升温。深圳机场多而全的国内航线网路，以及高频次的国内航线航班，与香港机场丰富的国际及地区航线网路形成互补，为香港旅客提供了更加多元的出行选择。央视网消息，2025年一季度，有超过12万人次的香港居民从深圳机场乘机出行，单周突破1万人次成为常态。进入4月，港人旅客北上深圳乘机增速明显，团队预定量大增。为了更好地满足香港旅客的“经深飞”需求，深圳机场持续完善跨境巴士、水上航线等直达交通方式，全方位加强与香港之间的互联互通，不断提升港人到深圳机场乘机出行的便捷度和舒适度，助推港人北上旅游“经深飞”。

港人北上旅游引爆的“现象级效应”中国内地消费起到了积极作用。中新网报导，港人北上旅游2025年可能突破千万人次级别，这是对内地吃住行游购娱等旅游要素的基础设施和服务品质最直接的深度测试与全面演练。香港是排在世界前列的国际化大都市，港人北上旅游“又平，又靓，又正”的“买买买”体验，以及赞不绝口的“食物美味”“风景优美”“性价比极高”的美誉度传播，潜移默化地产生了国际旅游的示范效应和入境旅游的引领作用。

最近，南方日报报导，China Travel 热度如日中天，入境游实现现象级效应，迎来爆发式增长。据携程统计，截至目前，今年“五一”期间入境游订单量、入境酒店搜索指数分别同比增长173％与200％，上海、北京、广州、深圳、成都、重庆、青岛、杭州、昆明和西安入围“五一”入境游热门目的地前十名，韩国、日本、新加坡、俄罗斯、马来西亚、泰国、美国、澳大利亚、英国和越南是入境游的前十大客源国。入境旅游是一种将实体商品“服务化”的就地出口，“即买即退”服务措施引爆的现象级入境游就是在用“乐高式拆解”给国际贸易规则重新洗牌，把“中国制造”从“成品输出”转型升级为游客流与物质流双回圈的“价值倍增”，用中国式的“解构哲学”降维破解关税战的万重山。

（作者系暨南大学旅游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中国新产业经济研究院院长）